愿你有三十六度的风也有恒温宇宙

【留白】一颗糖换一个吻

    

    教官白 X 新兵刘

    不好食的甜饼权当除夕贺了见谅



    “小教官你也留在队里过年啊,”刘昊然的声音顺着水槽内哗啦啦的水声飘进白敬亭的耳朵里,他清了清嗓子,才勉强沙哑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嗯”的音调,手上动作没停地洗着抹布。刘昊然偏过头从镜子里看他,和对方毫无波澜的眼波在镜像世界里短暂相接,他“呸”地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有点着急地拿湿漉漉的手碰了碰旁边人的小臂,“白白你感冒了?”白敬亭正绞干抹布里的水,白净手背上有青筋突起,流畅地延伸进被迷彩服遮挡的有力手臂里。


     一点小病,我没事儿。算是回答。


    今天除夕,白敬亭总算不像平日训练一般惜字如金,在他踏出盥洗室之前刘昊然听见小教官有点恶狠狠的声音:“刘昊然你磨蹭完赶快过来帮忙!”嘿,刘昊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笑得露出虎牙——看来白白果然没什么大事。


    “是,教官。”他于是规规矩矩地答。

 


    刘昊然叼着个鸡蛋过去的时候,白敬亭已经擦过窗户着手贴窗花了。从食堂一路过来红灯笼已经挂得七七八八,刘昊然看着三三两两穿着绿色迷彩的新兵蛋子,暗暗腹诽起队里整个大红大绿的配色来。他也算是这届新兵蛋子里的一个,自然要留在队里过年,如果非要说他和其他人有点什么不同的话,那只能是他和M排的小教官白敬亭有那么点儿特殊关系,还暂时是个单箭头的那种。必须加上“暂时”,除夕这天一改H市惯来的阴雨连绵,太阳烘得他整个人轻飘飘地,思绪也有点飞,刘昊然一边走一边在脑内讲他的单恋史单口相声,远远地见着白小教官伸展身体去贴福字,白敬亭解了几排扣子,露出里面的圆领白T恤来。


    真好看,刘昊然有点肤浅地想。

 


    刘昊然悄无声息地摸到白敬亭身后,仗着自己那么一丁儿手长优势把最上面的褶皱给抚平了,顺势要去抓白敬亭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白敬亭被这柴犬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话出口硬生生从“来了”给拗成“刘昊然你别给我摸摸搜搜的”。刘昊然没得逞是真的,不过小教官情急之下蹦出来的京腔落在二月渐暖的风里好听得紧也是真的。还有,刘昊然被白小教官的过激反应一惊,被鸡蛋噎住了,也是真的。


    那什么俗话说得好,男男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很快就把茶客厅的窗花都贴好,看上去还挺人模狗样的。刘昊然冲白敬亭摆摆手,示意有话要和他讲。不过他想了想,先把浆糊糊了满手的右手塞进白敬亭的指缝间,黏黏糊糊地扣紧了。白敬亭无语,任由对方扣着没有回握,“有什么话要和你的教官这个样子讲,”他绷不住地笑起来,抬起两个人交握的手看向刘昊然,“冷笑话吗?”


    “哎你别这样,”始作俑者这回反倒先害羞,用了点力把两个人的手撤下来藏进迷彩服的掩护里,左顾右盼之后才小声道,“白白除夕快乐。”


    “刘昊然你真的挺有讲相声的天赋的,恢复训练后补一百个俯卧撑,”白敬亭掰开他的手指头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这时候脸上已经多一分表情都没有了。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刘昊然放了注意力在白敬亭身上,在大圆桌上特地挑了一个在他对面的座位。早上白敬亭说完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就存心不理睬他,冰山脸柔下来便招来不少部队里的小姑娘谈笑风生,刘昊然有点气,这会儿怼着盘里的一块盐水鸡,两根筷子要大卸八块的阵势,眼神却牢牢黏在白敬亭身上。白敬亭被他盯得头晕,觉得鼻子越发堵得慌,和排长报备了打算溜出去透气。他离开席座的时候刘昊然正被同个排的新兵们硬拉着玩真心话大冒险,打闹声混成一片传进他的耳朵里,大约是问刘昊然以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白敬亭摁了摁眉心站起身,无意去听,将出门时来自刘昊然的声波无可抗拒地在白敬亭的鼓膜处引起震动,随着听骨链放大鼓噪,电信号传入大脑皮层化成他能理解的意思,“没有,但是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白敬亭解锁手机,屏幕荧光在夜色里照亮他的脸。现在是晚上六点半。按下锁屏键发出细小的“咔”的一声,他整个人便隐匿在黑暗里。他吸了吸鼻子,冷风的照拂让他感觉稍微好了些,也只是稍微。春晚还没开始他就感到因为风寒所致卷席上来的困意,他于是摁亮又熄灭手机屏幕,下意识地重复,靠着墙根闭上眼睛,除了饭厅里的欢闹只剩锁屏声清晰可闻。


    有谁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白敬亭不睁眼也知道那是谁。


   “白白,”刘昊然走近拿手背去试白敬亭额头,“刚刚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我就跟来了。”见白敬亭没有睁眼的打算,便和他一样并排靠着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白敬亭含混不清地回答,也不知道这回答是好些了还是不太好,如果现在过来的是个普通学员,那么白敬亭一定会睁开眼做出精神百倍的样子谢谢对方的关心,白敬亭心里门儿清刘昊然在他这里不属于这个范畴。他当然可以,但没必要。或许他潜意识里觉得在刘昊然面前展示这点虚弱不算什么。


    白敬亭闭着眼,觉得再不说话真的就要这么睡着了,他于是开口,“昊然,除夕快乐。”头疼得紧,话不过脑就窜出口,白敬亭后知后觉地反应出来这个开场白真的有点蠢,意料之中地听到身边人愉悦的笑声,他闭着眼给对方一记肘击,满意地听到这笑声被闷回衣袖里。


    然后刘昊然好像悉悉索索地在剥什么东西,他懒意去想,闭目养神的姿势像要入定,直到刘昊然把什么递到他嘴边——“啊,张嘴——”


    是一颗糖。甜得发腻的,大白兔奶糖。


    白敬亭这下总算睁眼,双手插在兜里转过头看刘昊然,他眼睛亮亮的回望,“教官你看我多够意思,一句‘除夕快乐’换一颗糖。”


    好嘛,言下之意是我太刻薄,拿‘除夕快乐’换俯卧撑,当我听不出呢。


    白小教官被怼笑了,拿后槽牙狠狠磕了下奶糖,奶味盛了满嘴。


   “那,如果你不怕感冒传染的话,”白小教官笑得仿佛计谋得逞,“一颗糖换一个吻,换不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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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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